一句话概括:温客行遭遇感情危机(不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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溜了溜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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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风波不停,总是一潮未了一浪又起。温客行周子舒想搬张板凳儿,四仰八叉磕着瓜子隔岸观火,但一不留神就被卷了进去,便是两只大马猴出山祸害人间。
温客行想得倒美,他跟阿絮虽然总是打打闹闹,但也算是快意江湖神仙侠侣了。他们浪迹天涯,走南闯北,行善积德……还能花前月下。
花前月下啊,梨花白,女儿红,甭管什么都来上一坛,喝起兴了再往床上滚一遭。他越想越飘飘然,周子舒斜眼看他一脸春色,便知道这货又把脑子里的败絮捯饬了一遍,晃身就把温客行甩开了。
温客行过完了十八摸,回神才发现阿絮早不见踪影。
“……”
真是给惯坏了,动不动就要玩躲猫的游戏。他权当这都是阿絮有意与他打情骂俏,喜滋滋的追了上去。
只是最近温客行却倍感焦虑。鬼谷前谷主自诩万花丛中风流客,情场老手运筹帷幄,就连周子舒这么个大人物也能……勉强手到擒来吧,过程虽然艰辛了点儿,但反正是到手的耗子没得跑。
可这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还没捂热乎,阿絮却好像移情别恋了。
这可不是他老温一天到晚闲的蛋疼瞎琢磨,是亲眼所见,亲耳所闻,心都碎了一地,拼不回来的那种。
说来话长,还得提到那回随张成岭下山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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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行走在外,确实是要行善积德,做过劫富济贫的勾当,也常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番。
这回,便捡着了个姑娘。
那姑娘年纪看起来不大,二十一二的模样,略施粉黛的眉眼透着股英气,衣着打扮是江湖人士,受了重伤,倒在了荒郊野外。
碰着她纯属机缘巧合,行至此处便要过夜,他们想烧火取暖,温客行去拾木材时见有个现成的杂草堆,抽了几根儿竟塌陷了一块,露出了土坑,那女子就被扔在里面。
他忙去喊周子舒过来看。
“不知道还有没有救,你下去把她抱上来。”
温客行扭捏了会儿,“男女授受不亲”还没喊出来,就被周子舒朝着屁股蹬了一脚。
他只好任劳任怨,反正当苦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。
温客行翻身跳进了那个坑里,先蹲下来探了探女子的气息,再摸了脖颈侧面的动脉,均是死相。只好将其先抱上去再做打算。
“阿絮,我看她是没的救了。”
周子舒也蹲下来,把着那纤细的手腕,试探着灌了丝内力进去。
“不一定……”他从怀里摸了颗药丸给她塞进了嘴里,“我们连夜进城吧,找个大夫看看。”
温客行瞪大了眼睛,道:
“大巫给你留的药以备不时,你就这么随便给人喂啦。”
周子舒看了他一眼,回道:
“这不就是不时么。温善人,行善积德啊,你抠门个什么劲儿?”
说罢也不跟他大眼瞪小眼了,周子舒亲自将那姑娘打横抱起来放进了马车后箱,再支使温客行到前面去驱马,他掀开帘子钻回去守着她。
这也太关心了……温客行策着马车在风中迷失了自己。他怀疑等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姑娘一醒过来,他的阿絮就要一纸休书给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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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子舒显然不知道温客行内心的戏份到底是有多足,但他这么做确实是有所图的。
那位女子面上是易容,他看一眼便知道出自四季山庄之手。
几年前的绿妖柳千巧因年幼时救过他师父秦怀章一命,才学得一手易容之术,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。天底下那么多人,要是人人都会,这还算个屁的绝学?周子舒得了深传,看人八九不离十,所以这姑娘多半是……天窗的人。
周子舒看了她一眼,想到天窗的人令牌从来都是不离身,便做贼心虚的望了一眼车帘,见遮得严实,才去那女子身上搜寻,果然摸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,掏出来看了一眼印证了猜想,又给蹑手蹑脚的还回去。
她怎么受的伤?
天窗什么时候收女子了?
虽早已与他无任何瓜葛,这些问题却萦绕在他脑中,只有把这姑娘救活了才好知道。
他眉头紧锁着,屁股还没贴着座,温客行突然掀开帘子进来望。
周子舒只好欲盖弥彰的扯了张毯子搭在女子身上,再瞪一眼温客行,道:
“干嘛呢?看路。”
温客行没说话,神情复杂的望了他一眼,坐了回去,越想越不是滋味,外面风这么大,周子舒怎么不给他披毯子。
这事儿给不给温客行说呢?周子舒一想到他那欲言又止的委屈样就心情大好,便不急着告诉他了,不如兜着再逗一会儿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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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日天窗首领钉了七窍三秋钉出庙堂,朝廷也是派人寻了一段时间的,后来虽然不了了之,但天窗上下都对这位周大人印象深之又深。
段鹏举替了周子舒的位置后也找了他很久,只是这人就跟蒸发了似的。又有数不完的新活要做,渐渐的他也放下了。钉了这要命的钉子,怕是周子舒这么神通广大的人也无能为力吧。
天窗也有改动,原是不收女子的,但总是让一干大老爷们儿易容还得辅修如何才能伪装到位,不如就从山庄挑些资质好的姑娘。
自古巾帼英雄,她们也有为国效忠的心。
她醒来的时候,睁眼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,应该是客栈,盯了半晌——自鬼门关走一遭回来,恍惚极了。
冷不丁从身侧上方传来了男人的叹息:
“醒了?你这伤下手可真狠,什么深仇大恨啊。”
温客行守在她旁边,见她醒了,松了口气。
那姑娘盯着他,也不说话,似乎是有所戒备,温客行只好继续道:
“我跟……我家那口子一路游历过来,本是要在你被‘抛尸’的那个林子将就一晚上,碰巧把你捡着了,他心善要救你,就连夜带你进城——姑娘,你失血过多,已经昏睡三天啦。”
她思考了一番,渐渐有了些印象。那日被仇家暗算,受了重伤,本命不多时,若不是曾有灵丹妙药相助……
当真是一对心善的侠侣。那些戒备放下,她喑哑着道:
“多谢公子……”她思忖片刻,不知温客行口中的“那口子”该怎么称呼,“……还有姐姐。”
周子舒拎着包好的药推门而入,看见温客行不知为何被自己呛了一口口水,正咳得面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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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喊了“姐姐”的周善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,他走过去把药放下了,倒了杯茶,本想拿给温客行喝,转念间递给了床上躺着的女子。
温客行都差点把手伸出来接了,却见阿絮无视了他。
“姑娘,你醒了?喝点茶吧。”
周子舒嘴角勾着点儿若有若无的笑意,温客行难过的想,阿絮何时这么温柔的跟他说过话了。
周子舒瞥了他一眼,把温娘子落寞的神情尽收眼底,憋笑憋得内伤。
当真是待不下去了,温客行悲催的想着。姓周的真的个薄情寡义忘情负义三心二意的白眼狼,他回望了屋里两人一眼,扭头就走。
那姑娘一头雾水,不知道为什么他能走得这么决绝,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?
转眼懵了,这位公子又是谁,听温客行的语气他一行人应该只有他跟他“那口子”才是,可现在面前杵着的是个活生生的男人啊。
莫非……她大病还未初愈,就被内心那个想法给劈得外焦里嫩,那声“姐姐”只好收了回来,被她嚼碎了吞进肚里。
“多谢……公子救命之恩。”
“没事。”
周子舒摆摆手,坐去了旁边的板凳上,待她放了杯子,才继续道:
“姑娘,在下有些事情想问问你。”
“公子但问无妨。”
“天窗……何时改的制?你们大人还是原先的那个了么?”
这一语直白,问得她惊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天窗的人在外,绝无败露身份的可能。她自诩易容的功夫不算太差,带的令牌也是暗令,竟轻易叫这个男人看了出来。
他是何方神圣?
她飞快的思考着,一个人很快浮现出来。三年前自己给自己钉了六颗钉子、朝廷追寻无果的那位大人……他们的庄主,周子舒。
她脱口而出:
“庄主!”
周子舒被喊得愣了愣,他没有认,也没有否定,只是道:
“我替故人问一句,若是不便回答便算了吧。”
这姑娘却认定了他,道:
“您走了之后就一直是段大人,改制是最近两年才有的……大人说山庄的女子都是巾帼,不如也归到天窗来,为主效命。”
“是么……”
周子舒没停顿太久,便挑开了话题,道:
“姑娘自然是巾帼,效忠好,也要小心自身安危。”
那姑娘见他无意多说,只得低头应答:
“是。”
周子舒站起来走到桌边,指着那几包药,道:
“你外伤重,失血过多,恐怕要调养休息半月,这些药材不见得名贵,却是补血回元的好药。”
想了想,他又加了句:
“趁早报个信回去吧,按时复不了命,别被怪罪了。”
说罢他便要退出去。
“庄——公子留步!”
周子舒手扶在门把上,闻声停了下来。
“你要走了么?救命之恩,没齿难忘,小女敢问公子姓名。”
周子舒回头看了她一眼,笑道:
“是该走啦,我为你缴足了半个月的房钱,托了专人照顾,姑娘大可放心。若是再待下去……我家那位醋坛子可是要翻百八回了。”
他这一笑较之前的客套相比显得明亮多了,像是想到了什么让自己开心的事,刀刻的五官都被磨平了些。
“至于姓名么,我也姓周,叫周絮。”
他是或不是曾经那位权倾朝野的大人,她该心中早有定数,只是这人飞出来了,便不再与过往有任何瓜葛。
浮云飞絮,一身将影向潇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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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子舒回到房内,看着温客行拾掇了一个小包裹放在桌上。
他突然就想起,十多年前,小师弟梁九霄因为练功太苦师兄太苛刻也闹过类似的戏码,被周子舒逮着了,一顿好打。
温娘子自然打不得,周子舒抱臂倚在门边,就盯着他笑。
温客行被盯得毛骨悚然,外强中干的朝周子舒埋怨:
“相公,跟捡来的红颜知己商量好了,什么时候把奴家休了啊?”
周子舒朝他走过去,叹道:
“娘子,你瞎呷什么飞醋呢。”
温客行被他逼到了桌边挂着,周子舒比他矮那么一丁点儿,微抬着下巴跟他对视。
温客行真的有被委屈到,他把手搭在阿絮腰上摸了好几把,才哼哼唧唧的说:
“也没让你不救人,抱得那么急干嘛……赶我去驾马车,风那么大也不给个毯子。还有刚才,我都要咳死了,也不想着给我倒杯茶。”
“你又不是娘们儿,娇贵什么?”
温客行不说话了,就看着他。周子舒想到自己是来哄人的,只好屈尊解释了句:
“那姑娘易了容,是天窗的人,我找她打听些事。”
他还想再说些什么,却发现如果告诉温客行“我就想逗你玩”未免也太没良心了。良心发现的他话锋一转,拿手指勾了勾温客行的下巴:
“少想些有的没的,嗯?”
这一勾勾得温客行醋罐子泼出去的又满了大半回来。他向来不是见好就收之辈,便贴近了周子舒道:
“我不管。阿絮,我被你冷落三天了,给个甜头。”
周子舒闻言挑了下眉,只当他蹬鼻子上脸惯了,捏着下巴便亲了上去。
甜头显然不只那么简单。第二天周子舒才腰酸背痛的醒来,温客行就又八爪鱼般扒拉在他身上,贴着他耳朵问:
“阿絮……你若是将就,我们不如……”
周子舒想他折腾了自己一晚上,白天又跟个怨妇似的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吼到:
“你还有完没完了?我既然受了七窍三秋钉也要离开天窗,字典里断是没有‘将就’二字。”
温客行闻言,咧嘴笑出了一口白牙,得了便宜还卖乖道:
“阿絮,我看你命泛桃花,南疆新娘……柳千巧算一个,这个天窗故人也算,”他往周子舒身上蹭了蹭不存在的泪水,“小娘子整日忧心忡忡啊。”
周子舒才醒,脾气本来就不好,被温客行闹得一个头两个大,便转身发狠了去捏他的脸,咬牙切齿:
“我看不然。算命的说我命犯煞星,梁九霄算一个,还有张成岭,娘子你是最煞的一个,为夫可要被你气短命了。”
说罢他又转了回去,背对着温客行闭目养神。想到他争夺了半辈子,后半辈子是从阎王手中夺回来的,能碰到这么个奇葩,一天到晚疯疯癫癫不是醋罐翻了就是精虫上脑,将就死他了。
温客行揉了揉被周子舒捏疼了的脸,又屁颠屁颠的靠过去抱住,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。
不知为何,周子舒就绷不住了,他轻笑出声,弄得温客行莫名其妙。周大人英明一世,到头来看对眼的也就他一个,将就就将就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