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松玉】入世.


又是平行线设定(加上自己的胡乱改编),算是出山 的姊妹篇吧(其实没啥关联)

有一点点策舟幼驯染


还是那句话,不甜我包你一辈子的松玉粮!!


@千叶居居 我写了👊👊👊不要骂我了我真的是小甜甜呀👀





  *


  

  姚家世代为官,三封帝师,虽然到了姚大爷这一代败了才气,但是老天似乎并不打算让这个纵横百年的大家式微,竟又让他们得了块宝玉。



  谁不知姚家公子八岁作词,十二颂赋,自小便是闻名的神童,倒是较他那些先辈有过之而无不及了。姚家便找了当朝海阁老授他诗书,海良宜虽为人古板,却疼极了他这唯一的徒弟。姚温玉聪慧,得名师教之,自然也坐实了璞玉元琢一称。



  只是这公子生来便带着一股子与仕途不大沾边儿的仙气,他好游山水,乐于清谈,功名利禄皆不入眼,前脚金榜题名,后脚就混到了学院教书,悠闲自在。


  

  自古有为请诸葛孔明三顾茅庐的佳话,如今元琢先生都被三百顾了也不掀一下眼皮。



  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的,虽然保住了姚家的才气,却不大想保那仕气。



  *


  

  学院收的贵族子弟,多是来自阒都八大家等一些世家的小公子们,十一二岁的年纪,哥儿一个比一个皮,都跟着那萧家老二上房揭瓦。


  

  倒是有个安分的,坐在角落的沈家庶子——凭这个身份断断是进不了学院,但他自小是被师父锦衣卫同知纪纲养在身边,又与太后本家扯上关系,稀里糊涂的就进来了。


  

  想来一年前萧驰野还左右看不惯人家,最近不知怎么的,没事儿就蹭到沈泽川身边听课,姚温玉管得松,位置都是随便坐,久而久之那便成了他萧二的专属。 

  

  

  “……萧二,你总盯着我干嘛。” 

  

  

  他们都还未及冠,自然也没有字,平常都是喊对方家姓跟排行。  

  

 

  萧驰野没回神,撑着下巴叹道: 

  

  

  “别说,沈八,你长得真好看啊,要是个姑娘,我就喜——哎哟!”  

  

 

  姚温玉走到他身后,抬手便拿书敲了他的头,沈泽川面无表情的提笔写字,就像是萧驰野上课非要缠着人讲话似的,可不得挨打。  

  

 

  “阿野,你大哥散堂了来接你,留在我这儿背完书再走。” 

  

  

  待到姚温玉走远了,沈泽川才勾了嘴角笑。萧驰野不甘心,悄悄的去捏他的脸,恶声恶气道:  

  

 

  “散堂不许走,陪二公子背书。” 

  

  

  * 

  

  

  姚温玉这老师当得实在不大好,严厉不多,他自己也爱玩儿,隔三差五领着这些毛猴到郊外溪边“修禊”,一个人枕着地庐对天盖饮酒。 

  

  

  只是这回滴酒不沾唇,就被慌慌张张跑来的学生喊住了: 

  

  

  “姚、姚先生,溪边有个死人!” 

  

  

  死人?活见鬼,光天化日哪儿能蹦出个死人。他便起身跟着小弟子去一看究竟。 

  

  

  萧驰野这回到没忙着出风头,他像母鸡护崽似的拦在沈泽川面前不让他看,说是看了死人晦气。 

  

  

  溪边的确躺着个人。看样子是受了伤,血染红了周围的水,氤氲着由深及浅的颜色,姚温玉走下坡俯身去探那人的气息,虽不明显,但还是有微弱的呼吸。  

  

 

  溪中人身边还有一个长条的物件被裹在布里,姚温玉认出来了那是一把琴。 

  

  

  他松了一口气,便招呼学生搭手把人抬上了随行的马车,送回姚府找大夫来看。  

  

 

  * 

  

  

  乔天涯醒在一个夜晚。 

  

  

  天是黑的,也分辨不出准确的时辰,他睁眼便看见一个人抱着自己的琴坐在旁边,似是借着烛火打量,出神许久了。 

  

  

  听到有动静,那人便转过身来,朝着他笑了一下,道:  

  

 

  “兄台,你可终于醒了啊。” 

  

  

  那笑是淡的,却莫名灼到了他。 

  

  

  乔天涯头晕脑胀,扶着额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:  

  

 

  “这是……什么地方。” 

  

  

  姚温玉便向他交代了前因后果:  

  

 

  “我带着学生到溪边,他们发现了你便唤我去看看,见你还有救,带回我家算了。”  

  

 

  “多谢……劳烦现在是什么时候,我睡太久,恍得很。” 

  

  

  “你伤得重,一直不醒,这是第三天了。”  

  

 

  乔天涯颔首,推算了一下时间,姚温玉便把琴轻声搁回了案上,朝他道: 

  

  

  “当时见你不省人事,身边只有一把琴,遂一并带了回来。饿了许久了,我去唤人送些吃食。” 

  

  

  他欲推门而出,月光从那一条缝挤进了屋子,照在姚温玉玉质一般的面容上。乔天涯看得有些痴了,眨眨眼才唤住他:  

  

 

  “先生留步。先生如何称呼,救命之恩,我必重答。” 

  

  

  “姚温玉。” 

  

  

  “有无表字?” 

  

  

  “姚元琢。” 

  

  

  *  

  

 

  昔日他被仇家追杀,流落荒郊,若不是顺着水到了阒都城外,怕是早已命丧黄泉。那道伤自然是极深的,不养上十天半个月怕是都不能痊愈。 

  

  

  姚温玉要他留下养伤,他就在姚温玉的院子里安顿了下来。元琢先生平日要去学院教书,便招呼仆从照顾好这位捡回来的侠士。 

  

  

  只是乔天涯并非坐得住的主,稍微能下床了他就抱着那把琴坐在廊下捣鼓。捣鼓来捣鼓去都只能发出一些沙哑的鸣声,深吸一口气,猛然将琴放下,恨道:  

  

 

  “该死老贼,坏爷爷的琴。” 

  

  

  越想越气不过,他便起身去寻外袍,披了就抱着琴要拿去修。见姚宅门外有侍卫把守着,不想惹是生非,脚打个旋儿就从侧墙翻了出去。  

  

 

  到仆从来送药时才发现,屋内早已空无一人。  

  

 

  “这……这如何是好!”  

  

 

  他们只得找人去学院先告诉姚温玉。  

  

 

  “……跑了?” 

  

  

  “是啊公子,那把琴也一并带走啦。”  

  

 

  姚温玉思忖片刻,莫名觉得一股失落涌上心头。那人或许做惯了来无影去无踪的潇洒客,本就是萍水相逢,飞燕惊鸿一掠,谁又留的住呢?  

  

 

  只是,说好的一命之恩可还没报,怎么就不辞而别了。 

  

  

  萧驰野拿胳膊肘碰了碰沈泽川,问道: 

  

  

  “诶,你瞧,先生是不是不开心了。”  

  

 

  沈泽川好不容易逮着了空补觉,又被萧驰野碰醒,凶巴巴的答道:  

  

 

  “瞧不出来,但是我不开心了,你快让我清净会儿吧。” 

  

  

  * 

  

  

  回去时已是傍晚了,姚温玉低头数着青砖往前走,黄昏拉长了他的影子,到真有种孤落之感。 

  

  

  乔天涯似乎知道他许多,毕竟璞玉元琢在外不是浪得虚名。可他对乔天涯了解的少之又少,还未曾开口问些什么,人却没了。 

  

  

  他走回姚宅,到了自己院子里,送上来的晚饭也混然不是滋味,草草吃了几口就撤了下去,只一人倚在廊下观月。  

  

 

  这时,墙上冒出的枝叶却发出了不寻常的响动。  

  

 

 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有个人从墙头上利落的翻了下来,抱着琴朝他走去。 

  

  

  是乔天涯。 

  

  

  “……” 

  

  

  姚温玉张了张嘴,却没说出话,倒是乔天涯看着他,笑着问道:  

  

 

  “看什么呢?眼睛都直了。” 

  

  

  自然是看他身轻如燕,踏月而来。姚温玉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心中那一点点失而复得的欢喜,问他: 

  

  

  “你这一天都去哪儿了,他们找不着人,跑学堂来跟我讲。”  

  

 

  乔天涯这才后知后觉不大妥当,轻咳一声,道:  

  

 

  “抱歉,我看到琴弦断了,只想着快出去换好。”  

  

 

  姚温玉接过他的琴,仔细端详起来。通身漆黑,雕松刻月,是把不可多得的好琴。乔天涯问他听不听自己弹一曲,姚温玉却问他伤碍不碍事。  

  

 

  只听他哂道: 

  

  

  “本是碍事的,奈何姚家郎君生得俊俏,又有一命之恩在身,我自当舍命陪君子了。” 

  

  

  这句话说得很有问题,以至于姚温玉不知该反驳什么好,在暮色里绯红悄悄爬上了耳背。 

  

  

  * 

  

  

  这日子过得飞快,就跟萧二送沈八的那个风车一般,轱辘轱辘滚了几轴,乔天涯伤就好得差不多了。  

  

 

  大夫说要再巩固巩固,他闲来无事,就跟着姚温玉去学院溜达。  

  

 

  这下可好,那些个公子哥像是找到了新的玩伴,变得更加不想听课。试问天下哪一个少年没有“一剑霜寒十四州”的游侠梦?乔天涯出现在他们面前,就跟星星掉下来一般,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故事,全幻化成了刀光剑影,快意恩仇。 

  

  

  姚温玉拿书,再回来时一个人影都没有。他无奈的出去找了一圈,最后抬头才发现,屋檐上偷偷露出了一排脑袋瓜子,萧驰野大胆探出来对他笑,一口白牙锃亮。  

  

 

  “……乔松月!”  

  

 

  被点了名的人叼着根草趴在屋顶与他对视,也学萧驰野笑出了牙来。  

  

 

  姚温玉想自己小时候也没他们这么闹腾,还想乔天涯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一起闹腾,最后罚他们抄书抄了个底朝天。 

  

  

  乔天涯被安排在了最靠近讲桌的位置,颇有鹤立鸡群之势,滑稽得很。他不在意,吊儿郎当的问道:  

  

 

  “老师,我也要抄么?”  

  

 

  姚温玉淡淡的看他一眼,气还没消完,冷酷道:  

  

 

  “抄啊。” 

  

  

  待到学生们都交完了罚抄,陆陆续续被大人接走之后,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。有麻雀叫嚷着飞过,催得小雀儿们归家,姚温玉收拾完了讲桌,就走到乔天涯身旁去看他。  

  

 

  他拿起左手边上抄好了课文,一页一页仔细翻看着,乔天涯字如其人,透过勾出来的字尖都能感受到江湖大潮的浪荡气息。他点着数,发现已经满了规定的篇幅。 

  

  

  为何还在写?姚温玉不解,低头去看他,只见笔刚好被搁下,墨还未干,黑白分明的摆着几个字: 

  

  

  “暖玉如君子,予何时得取”。 

  

  

  乔天涯抬头跟他对视。 

  

  

  “老师,你可知这个怎么解?” 

  

  

  他就那样直白的看着姚温玉等待回答,仿佛只是一个求宦问道的问题。姚温玉想逃,却不敢错开目光,不然便显得只他一人才怀着缠绵悱恻的遐思。 

  

  

  姚温玉告诉他: 

  

  

  “你不向他要,怎知他到底给不给。” 

  

  

  * 

  

  

  院里栽种了几棵梧桐树,近日终于到了该开花的时节,它们似乎是铆足了劲儿在开,把那小院挟裹在漫天花海里。 

  

  

  偶尔落一场雨,地上也全是花。休沐时乔天涯就给姚温玉弹琴,元琢俯在石桌上小憩,趴一会儿就会落一身的梧桐。 

  

  

  乔天涯起了玩心,折了支完整的花簇插到姚温玉发髻里。 

  

  

  他贴近了跟他讲话:  

  

 

  “元琢。” 

  

  

  姚温玉没怎么清醒,模模糊糊的“嗯”了一声,然后就又睡去。 

  

  

  “我得走了。” 

  

  

  无人应答。 

  

  

  “有些事情要解决,给我一年,到时候我来找你好不好?” 

  

  

  乔天涯伸手摸了摸他披散着的发,冰凉的触感穿过指缝,他想了想,继续道: 

  

  

  “我见你第一眼,就觉得这块玉,合该是我的。” 

  

  

  随即便不再留恋,他起身运气而行,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。姚温玉睁开了眼睛,看见一朵梧桐小花轻飘飘的落下,停在了那把没被带走的琴上。 

  

  

  一年啊,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,不过春夏秋冬走一轮,等到又一春的时候,离燕也差不多就能够返回了。春天带学生放风筝,夏天到了就一起剖西瓜吃,等到秋天还能去相见的那条溪抓螃蟹,冬天夜长昼短,那就睡过去。  

  

 

  若有若无的愁绪萦绕心头,有情才会相思,又古来相思遍是愁,想不到他也能栽在一“情”字上。 

  

  

  * 

  

  

  学院的毛猴们许久都没见到乔天涯了,姚温玉说他总不能一直待在阒都,总有事情等着他去处理。便有“仇家追杀”、“为兄报仇”云云的猜测流窜在他们口中。 

  

  

  萧驰野还是那副模样,把“纨绔”二字贴脸,欺负沈泽川欺负的是越来越上手。他有小辫子,左边细细一根儿垂在肩头,可能萧二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好的,就非要逮着沈泽川也扎辫子。 

  

  

  沈八比他小,矮了一大截,反抗不成便被抓住。  

  

 

  “……我不是娘们儿,我不扎。” 

  

  

  “二公子也不是。你要扎,扎了好看。” 

  

  

  他觉得萧二也许在毛猴堆里待久了,姑娘没碰着一个,所以才总夸他好看。  

  

 

  后来他们便渐渐不再提乔天涯了,五光十色的梦有很多,大侠梦只是其中一种,譬如还有将军梦,谋臣梦。只有姚温玉还心心念念着他,每日擦拭着那把琴,寂寥时便拨弄几下解闷。 

  

  

  他披着氅子在灯前,默了一遍一遍乔天涯那天问他的话。他描松,描月,描飞燕,描云烟,用笔绘出他心中与乔天涯相关的所有。  

  

 

  有雪从窗口扑进来,扑到灯芯里面,光便颤巍巍的抖了几下。姚温玉去关了窗,再坐回案前。 

  

  

  他在疲倦中睡去,枕在了一张张相思上。  

  

 

  * 

  

  

  一夕轻雷落万丝,霁光浮瓦碧参差。终是等到了又一个春天。  

  

 

  三月到了就是修禊时节,姚温玉照常领着学生去溪边游玩,他放那群归林野猴瞎跑,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面弹琴。桌上摆着琴谱,还有酒,只是没有人陪他对酌。 

  

  

  他对照着琴谱弹,看一眼,蹦一个音出来,蹦不了了几个音就要去喝口酒,显然是不认真的。  

  

 

  远处突然传有马蹄声。 

  

  

  再一阵风拂过,他便知晓,是故人归来了。 

  

  

  乔天涯朝亭中人走去,蒙住了他的眼睛,低声问道:  

  

 

  “谁来了?” 

  

  

  姚温玉忍不住笑了,那笑意溢满了答话: 

  

  

  “乔天涯。” 

  

  

  乔天涯便放下了手,让姚温玉偏过头看自己,开口又是一年前的那个问题: 

  

  

  “暖玉如君子,予何时得取?” 

  

  

  “你什么时候想要了,我就什么时候给。” 

  

  

  姚温玉眼里有春景万物,想来也不过都是浮烟,现在只容得下一个乔天涯。  

  

 

  乔天涯便去吻他。  

  

 

  “跟我走,看过万里河山,才不枉尘世一遭。” 

  

  

  * 

  

  

  姚家世代为官,三封帝师,虽然到了姚大爷这一代败了才气,但是老天似乎并不打算让这个纵横百年的大家式微,竟又让他们得了块宝玉。 

  

  

  谁不知姚家公子八岁作词,十二颂赋,自小便是闻名的神童,倒是较他那些先辈有过之而无不及了。姚家便找了当朝海阁老授他诗书,海良宜虽为人古板,却疼极了他这唯一的徒弟。姚温玉聪慧,得名师教之,自然也坐实了璞玉元琢一称。 

  

  

  只是这公子生来便带着一股子与仕途不大沾边儿的仙气,他好游山水,乐于清谈,功名利禄皆不入眼,前脚金榜题名,后脚就混到了学院教书,悠闲自在。 

  

  

  再后来……再后来他就被一个唤作乔天涯的江湖客拐跑了。 

  

  

  据说那天姚太爷和姚大爷收到他们珍藏多年璞玉的一封家书:  

  

 

  “江湖之大,吾往矣。” 

   

   

  

2020-02-09 56 9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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